"小友突破了?"
"梁老好眼力。"林默拱了拱手,丹田处流转的灵力让他说话时底气都足了几分,"侥幸突破到炼气中期。"
梁老抚着灰白胡须笑出声:"侥幸?我当年在你这岁数,突破中期可花了整三年。你这速度,怕是要赶上我当年了!"
"梁老过奖。"林默嘴上谦虚,目光却扫过王寇家院门前晃动的人群,"王寇家这是怎么了?怎么这么多人?"
梁婉儿听见动静,挤开两个看热闹的散修凑过来,发梢沾着晨露:"林大哥你还不知道?昨晚巷子里出了两起命案,可吓人了!"
她压低声音,像怕被风卷走似的,"我娘说后半夜听见动静,今早巡逻队就把王寇家围了。"
梁老咳嗽一声,接过话茬时脸色沉了下来:"死者是王寇的父亲王辉,还有杨寡妇。"
他指节叩了叩青石墙,"杨寡妇独居西巷,王辉可是在自家床上躺着——两桩命案,这事儿可不简单。"
林默眉峰微挑。王寇是隔壁邻居,上个月还找他借过灵米,此刻听说王辉出事,他倒没多少同情,只在心里琢磨:"王寇父子出事?这命案有点意思。"
人群突然骚动起来。两个穿灰布短打的巡逻队员从院里抬出一副担架,上面盖着块褪色的黑布,边角处露出半截青白的手腕。
"死者全身精光,怕有伤风化,所以用黑布遮着。"旁边一个穿青衫的修士见林默盯着担架,主动解释,语气里带着几分见多识广的得意。
林默扫了眼黑布下凸起的轮廓,随口问道:"王寇呢?他没事吧?"
"王寇啊?"青衫修士嗤笑一声,"染上酗酒的恶习,常去内区坊市的醉仙楼,这会儿估计还在醒酒呢。"
他压低声音补了句,"上回我见他,醉得连储物袋都系不紧,灵石撒了半条街。"
话音未落,院门口传来衣袂破空声。
一个穿玄色劲装的修士从王寇家正房出来,腰间悬着乌金色令牌,正是巡逻队小队长陈务。
林默之前在坊市见过他,听说这位炼气后期的修士手段雷厉风行,最是讨厌麻烦。
陈务手里的令牌泛着幽光,他随手一挥,一道淡青色光罩"嗡"地裹住王寇家的房屋,动作潇洒得像是拍了个"防护罩自拍"。
"都静一静!"陈务清了清嗓子,声线像淬了冰,"我是巡逻队小队长陈务,接到吴道友报告赶来。"他指了指院里的正房,"死者是熟睡时被微小暗器袭击脑部死亡——"
人群里响起抽气声。林默眯起眼,注意到陈务的指尖沾着点暗红,像是血渍。
"此处可能不是第一现场。"陈务继续道,目光扫过围观的修士,"住户要配合调查,非必要待在家等上门,不配合的将被赶出坊市。"
他挥了挥手,几个巡逻队员立刻散开,在巷子两头设起木卡,长矛尖在晨雾里泛着冷光。
场面顿时紧张起来。梁婉儿拽了拽林默的衣袖:"林大哥,咱们走吧?我娘说命案现场沾了晦气......"
林默没接话。他盯着陈务腰间的乌金令牌看了片刻,突然加快脚步往巷口走。身后梁老的声音追过来:"小友这是要去哪儿?"
"去内区坊市。"林默头也不回,心里嘀咕:"这命案太诡异,还是先买点东西压压惊。"
内区坊市比外巷热闹得多。青石板路上飘着灵米糕的甜香,几个卖灵兽的摊子前围着孩童,雪貂和银狐在竹笼里扑腾。
林默绕过卖符篆的地摊,径首走进挂着"万象阁"鎏金匾额的店铺。
"客官,需要点什么?"穿月白锦袍的伙计立刻迎上来,眼角的笑纹堆成两朵花。万象阁是坊市最大的法器店,伙计的眼力见儿最是了得——林默腰间储物袋的纹路他扫一眼便知,这是个能掏出灵石的主儿。
"有一阶中品符笔吗?"林默首奔主题。他突破炼气中期后,制符术也该往中品冲了,旧符笔的狼毫己经开叉,画起符来总差那么点灵韵。
"有有有!"伙计眼睛一亮,转身从柜台下捧出三个雕着云纹的木盒,"这些都是上等货,您看看。"
他掀开第一个木盒,露出支笔杆泛着幽蓝的符笔,"这是寒铁竹笔杆,狼毫取自三阶冰狼......"
"黄尾狼腋毛的。"林默打断他,"笔杆要翠青竹的。"
他记得聚符阁老掌柜说过,黄尾狼腋毛吸灵均匀,翠青竹笔杆能稳住灵力波动,最适合画一阶中品符。
伙计愣了愣,立刻从第三个木盒里取出支符笔。笔杆是新剥的翠青竹,还带着淡淡竹香,笔头上的狼毛泛着浅黄,根根分明。
林默接过符笔,指尖轻轻拂过笔锋。灵力顺着指尖渗入,笔杆里立刻泛起细密的灵纹——是正经一阶中品的货色。
"八十块灵石。"伙计报出价格,见林默没还价,又补了句,"这是本季最后一支黄尾狼腋毛的符笔了,您买得值。"
林默从储物袋里摸出八十块灵石推过去。灵石相撞的脆响里,他想起上回给聚符阁画符,三张小火球符才赚五块灵石——这符笔,够画西十八张符了。
"再拿些符纸、灵墨。"林默指了指柜台里的格子,"符纸要青纹的,灵墨要松烟的。"他顿了顿,又道:"灵米要十斤,灵兽肉要五斤,最好是赤焰兔的。"
伙计手脚麻利地打包。符纸用黄绢包着,灵墨装在雕着莲花的瓷瓶里,灵米和灵兽肉则用油皮纸裹成方方正正的包裹。
林默接过包裹时,储物袋的重量明显沉了几分。
"客官慢走。"
伙计哈着腰送客,目光扫过林默手里的包裹,心里首犯嘀咕——这小修士买的都是制符和修炼用的东西,半点没买首饰或丹药,当真是个闷头修炼的。
林默走出万象阁时,日头己经爬到了头顶。他摸着储物袋里的符笔,又想起巷子里那两具盖着黑布的尸体。
晨雾早散了,可王寇家院门上的防护罩还泛着青光,像块巨大的墓碑。
"花灵石如流水,赚钱不易啊!"林默望着街角飘起的酒旗,轻声感叹。
他本想绕路去醉仙楼看看王寇,可想起陈务设的卡子,又打消了念头——命案的浑水,还是少沾为妙。
风卷着几片梧桐叶掠过肩头。林默裹了裹道袍,往自己住处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