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买不到就偷,偷不到就抢。”
他把符笔往桌上一磕,符纸被震得簌簌作响。
这念头在脑子里转了三天,连洛馨然啃桂花糕时掉的碎屑落在哪块砖缝里都数清了,也没转出个更好的主意。
三天前他刚突破那会儿,特意跑了趟聚符阁。
老掌柜正用鸡毛掸子扫柜台,见他来,掸子往梁上一挂:“小林子,又来问传承?”
“您老不是说帮我留意着么?”林默把怀里的木盾符往桌上一放,符纸边角还沾着他制符时蹭的朱砂。
老掌柜摸出个铜烟杆,吧嗒吧嗒抽了两口:“市面上的传承跟灵田底下的蚯蚓似的,难寻得很。上回有套《玄冰符录》现世,还没等我递话,早被个戴玉扳指的阔少用三箱灵石砸走了。”
“那九宫帮呢?”林默想起街角总蹲着的几个青衫帮众,腰间绣着的九宫格倒是显眼。
老掌柜的烟杆在柜台上敲出闷响:“帮里倒有,可人家要你签死契。往后十年得住在离这儿八千里的总坛,连探亲都得打报告。”
他眯眼瞧着林默,“你师父还没消息吧?要是你走了,他回来上哪儿找你?”
林默当时没接话。他在这院子住了三年,搬去总坛?他摸了摸袖中师父留下的半块玉牌,到底摇了头。
“后来梁老怎么知道的?”洛馨然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。
林默回头,见她倚在门框上,发间的银步摇晃出细碎的光。这丫头刚养了三天伤,又活泛得像只扑棱蛾子。
“许是婉儿那丫头嘴快。”林默把面板收进识海,随手抓起张符纸。
他得验证个事儿——突破一阶上品后,再画一阶中品符,是不是更容易出高级品质?
这三天他几乎没出过门。洛馨然捧着蜜饯蹲在他桌角,看他画符时笔尖抖得像抽风:“你这哪是制符,分明是跟符纸较劲。”
“去去去,别打扰我做实验。”林默头也不抬。
风刃符的纹路在符纸上游走,第三张时突然泛起金芒——高级品质!他差点把符笔甩到房梁上,转头见洛馨然正啃着他藏在柜顶的桂花糕,腮帮子鼓得像仓鼠。
“看什么看?”洛馨然抹了抹嘴,“你画符时那副拼命样儿,跟许家那只抢骨头的大黄狗似的。”
林默没理她,又换了金光符。第三张收尾时,符纸竟自发吸了半炷香的灵气——又是高级!
他把两张高级符往桌上一摊,笑得见牙不见眼:“成了!往后聚符阁老掌柜再问我要高级符,我能把他柜台塞满。”
“塞塞满?”洛馨然捏起那张风刃符,“一张高级符能换十八块灵石,你这是要当‘符痴’还是‘灵石痴’?”
林默刚要回嘴,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
梁婉儿喘着粗气冲进来,发簪歪在耳后,活像只炸了毛的雀儿:“林...林大哥!我爹让我来喊你,说有急事!”
“着什么急?”林默倒了杯凉茶推过去,“梁老没说什么事儿?”
梁婉儿灌了半杯茶,喉结上下滚动:“今早上有个白胡子老头来找我爹,留了张请柬。我爹盯着请柬看了半个时辰,突然让我来请你。”
她抹了把汗,“他说...说跟你找的制符传承有关。”
“制符传承?”洛馨然的步摇“叮”地撞在门框上,“我也去!”
“洛姐姐去?”梁婉儿眨眨眼,“我们那院子可窄得很,您要是去了,怕是得跟王婶家的老母鸡抢道儿。”
“小丫头片子!”洛馨然戳了戳梁婉儿的额头,“你当我稀罕你那破院子?不过是听说你家隔壁张大爷总念叨要看我跳舞,我去露一手,省得他天天蹲霓裳楼门口——”
她突然顿住,扭头瞪林默,“还不快走?梁老的茶可等不得人。”
三人出了门。梁老父女搬去内区时,原本想找林默隔壁的院子,结果不是漏雨的破瓦屋,就是小得转不开身的单间。
最后挑了个离得稍远的西合院,倒也方便——临着大街,买灵米灵茶抬脚就到,院子比林默家大出一倍,东厢房的窗户还能望见街角卖糖葫芦的摊子。
“到了。”梁婉儿推开朱漆院门。林默一眼就看见正蹲在石凳旁处理药材的梁老。两个多月没见,老爷子背更驼了,白发在风里乱蓬蓬的,倒像株被霜打了的老松。
“来了?”梁老抬头,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亮。他手里的药杵“当”地掉在石桌上,震得旁边的枸杞撒了一地。
林默刚要开口,洛馨然己经蹲下去捡枸杞:“梁老这是在制驻颜丹?您老要是吃了,怕不是要返老还童,比我还俊——”
“洛丫头。”梁老笑着摇头,目光转向林默,“你要的制符传承,我这儿有个法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