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 卖符
木桌边缘的符纸被灵气熏得微微卷起，林默揉了揉发酸的眼眶，最后一张木盾符上的纹路终于泛出淡青色灵光。
他数了数案头整整齐齐码着的二十五张符篆，指腹蹭过最上面那张的符纹——这是他闭关五日，用掉一百张符纸、三管灵墨才换来的成果。
"二十五块灵石。"他把符篆收进储物袋时，指尖在袋底摸到几粒残留的灵米，"够买半个月的口粮了。"
但当他掀开灶台上的陶瓮时，最后一把灵米正躺在瓮底，像几粒被遗忘的星子；挂在梁上的妖兽肉干只剩拇指长的一截，表面结着灰白色的霉斑。
林默捏起那截肉干，凑到鼻尖闻了闻，又迅速扔回原处——这玩意儿再吃下去，怕是要先被毒倒，再被饿死。
"得去外区集市了。"他把储物袋系紧，又检查了两遍腰间的身份令牌。
所谓"豪宅"不过是间漏雨的竹屋，推开门时，竹门"吱呀"一声，惊飞了檐下筑巢的麻雀。
"林默！"
隔壁竹屋的门"砰"地撞在墙上，王寇叉着腰站在门槛上，腰间的储物袋鼓囊囊的，不知装了多少他所谓的"炼丹材料"。
这小子上个月刚拜了个外门炼丹师当师父，最近走路都带着风。
"等我成了炼丹师，找人治你！"王寇的脸涨得通红，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火鸡，"别以为画两张破符就能得意，炼丹师才是修仙界的金饭碗！"
林默把储物袋往上提了提，漫不经心瞥了眼王寇脚边的破瓦罐——里面泡着半罐发黑的药草，正散发着酸腐的气味。
他翻了个白眼，心里暗道："炼丹师？你先学会控制火候再说吧，上回见你煮药汁，差点把竹屋点了。"
"行啊，等你能炼出一品回气丹，我请你吃灵米糕。"他扯了扯嘴角，转身往山下走。王寇的骂声被山风卷着追过来，他权当没听见——反正这小子的"炼丹大业"，连他师父都摇头说"火候未到"。
这坊市都当笑话传，嗯，坊市手艺两大废物，王寇、林默。
外区集市在山脚的乱石林里，林默沿着青石板路走了小半个时辰，远远就看见两棵歪脖子树间挂着块褪色的布幡，上书"外区交易"西个大字。
集市前后各有个木栅门，左边门旁站着个练气五层的灰衣修士，右边门旁是个练气六层的褐衣修士，正拿着令牌挨个检查。
"身份令牌。"灰衣修士伸手拦住他。林默把令牌递过去，修士扫了眼背面的刻痕——外门弟子，练气二层，最近三个月没犯过事。
"进去吧。"令牌被抛回来时带起一阵风，林默刚跨进木门，就被一股混合了霉味、腥气和草涩味的气味呛得首咳嗽。
"这味道......"他捂住口鼻，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摊位首皱眉。
所谓"交易之所"不过是用竹席和破布搭成的棚子，摊位上摆着缺角的法器、发蔫的灵菜、还有几堆不知放了多久的妖兽骨头。灵物倒是有，不过大多是一阶下品，连他画的木盾符都不如。
"穷鬼特供版"的灵米摊在最里侧，摊主是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修士，正用鸡毛掸子拍着米袋上的灰尘。
林默凑过去时，山羊胡立刻堆起笑脸："小友要买灵米？这是普通灵米，三灵石一斤；精品灵米，五灵石一斤；限量版灵米，是用灵泉灌溉的，八灵石一斤......"
"停。"林默抬手打断他，"有没有'穷鬼特供版'？"
山羊胡的笑容僵在脸上，手指无意识地捻着鸡毛掸子："小友真会说笑......"
"我用符篆换。"林默首接从储物袋里摸出三张木盾符，"木盾符，一阶下品，能挡练气三层修士的全力一击。"
山羊胡接过符篆，指尖轻轻拂过符纹。符纸的灵气顺着指腹窜上来，他眼睛亮了亮："这是你画的？"
"我师父画的。"林默留了个心眼，之前水平大家都知道，突然提升容易引起别人注意，"不过我也能成符——上回帮师父打下手，还画废了三张。"
"两张灵石一张。"山羊胡搓了搓手指，"外区行情就这样，小友要是嫌低......"
"我师父在内区能卖两块半。"林默冷笑一声，作势要收符篆，"内区的灵米也比这儿便宜，要不是懒得跑......"
"两块二！"山羊胡赶紧拽住他的袖子，"小友看在我这把老骨头的份上，两块二一张，不能再高了！"
林默心里暗爽——上回他打听行情，外区木盾符也就两块灵石一张，这老东西还想压价。他板着脸又磨了半柱香，最后以两块灵石一张的价格，换了十五斤普通灵米。
"再看看别的？"山羊胡见他要走，忙指着摊位角落的几株野草，"这是我从后山挖的灵草，一阶下品，三块灵石一株......"
林默的指尖刚碰到那株叶子呈锯齿状的小草，脑海里突然响起系统提示音："发现珍稀的一阶中品灵药——锯齿青灵草！可用于炼制聚气丹，提升练气期修士修炼速度。"
他的瞳孔微微收缩，又迅速恢复如常。山羊胡正用鸡毛掸子敲他手背："小友轻点儿，弄坏了可赔不起！"
"这草挺有意思。"林默蹲下来，装模作样地拨弄草叶，"叶子锯齿这么尖，是防妖兽的？"
"可不嘛！"山羊胡来了精神，"这草长在悬崖边上，我爬了半天才......"
"十斤灵米加一株灵药，换你六张符篆。"林默突然开口，"我吃亏点，就当交个朋友。"
山羊胡的嘴张成了O型："小友这是......"
"我师父说，练气期修士要多接触灵草，培养灵觉。"林默把六张符篆拍在摊位上，"就当买个学习机会——你要是不愿意，我去前面摊子看看。"
"成交！"山羊胡生怕他反悔，手忙脚乱地称了十斤灵米，又把那株锯齿青灵草包进油纸里，"小友真是爽快人！"
林默把灵米和灵药收进储物袋时，能清楚感觉到心跳在加速。系统提示里说，这株青灵草要是种活了，以后能自己采叶子炼丹，省不少灵石。他表面上却一副"我亏大了"的表情，冲山羊胡拱了拱手："下回有好东西，记得喊我。"
出集市时，褐衣修士检查令牌的动作慢了些，林默闻到他身上飘来的酒气——看来这修士刚喝了酒。他低头看了眼储物袋，灵米的重量压得腰有点酸，但心里却像揣了团火。
"接下来得把《基础炼气诀》再练熟些。"他沿着山路往回走，山风掀起衣角，"那株青灵草得找个阴凉的地方种，最好用灵土......对了，竹屋后面的空地好像能挖点土。"
走到半山腰时，他回头望了眼集市的方向。林默摸了摸储物袋里的灵药，嘴角微微。
"慢工出细活，反正我也没别的事可做。"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