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章 墨染青云

半月后的清晨，县衙大堂的晨光被蛛网割裂成碎片。沈墨予的考卷仍悬在墙上，只是那行"愿为火种，不惧风霜"的字迹，不知何时被利刃剜去，只留下狰狞的破洞。

当值的衙役发现时，满地都是带着鞋印的碎纸，混着发黑的墨汁与痰渍。

这场无声的宣战迅速蔓延至市井。阿柳姐姐所在的绣坊，连夜被人泼了桐油，刚挂上的《千字文》绣样在火舌中蜷成灰烬。

私塾外的告示栏贴满黄符，朱砂写着"女学妖术，触怒神明"，吓得抱着女儿来旁听的妇人踉跄后退。更有老学究联名上书州府，称沈墨

【以稚子之身乱纲常，其罪当诛】

然而暗流之中，也有微光闪烁。城中书肆里，悄然出现誊抄沈墨予文章的小册子，虽不敢署真名，却有不少文人在批注中暗暗叫好；城郊的农夫谈起他，会挠着头憨笑：

【那小娃写的理儿，听着比老夫子说的实在。】

府试当日，八岁的沈墨予束着简单的青布发带，背着刻满字的小木箱走进考场。箱盖上"墨染青云"西个小字，是阿柳姐姐用烧红的铁签烫上去的

监考官盯着他虎头虎脑的模样，冷笑道：

【沈公子这回可要写些中规中矩的文章？】（你这样是那种损害了男人的利益所以说对女主是有些仇恨在身上）

沈墨予不卑不亢地行礼，脆声道：

【学生只写心中所学，笔下所悟。】

试题"格物致知"展开，沈墨予握着特制的短笔，想起裴砚辞反复叮嘱的"藏锋之法"。他先是引《礼记》阐释"致知在格物"，继而旁征博引：

【昔有班昭续汉书，谢道韫咏絮才，此皆女子明达事理之证。若言女子无才便是德，何不观天地万物？牡丹芍药，各有其美；江河湖海，海纳百川。治学之道，亦当容得百花齐放。】

文中不见"男女平等"西字，却以花木、江河作喻，将女子受教的主张藏于精妙的类比之中。

工整的小楷中透着刚劲，每一笔都似在宣纸上刻下印记。

当他写到"故曰格物需观全貌，治学莫困一隅"时，仿佛看见裴砚辞在书院摇扇微笑。

放榜之日，府衙前人声鼎沸。当"沈墨予"的名字再次出现在榜首时，人群中响起零星的掌声。

一位白发老儒抚须叹道：

【此子笔法严谨，用典精妙，看似论治学之道，实则暗含深意，假以时日，必成大器。】

有商户悄悄对儿子说：

【看看人家六岁的学问，你还有什么理由偷懒？】

消息传回沈府，将军夫人将儿子紧紧搂在怀里，红着眼眶笑骂：

【你这孩子，可把人的心都揪紧了。】

沈墨予从怀中掏出考卷，在空白处又添了首小诗：

【墨润千般景，花开各有时。静待春风起，香满万千枝。】

表面咏花，实则暗藏对女子受教的期许。

窗外，青竹书院的裴砚辞望着天边的火烧云，轻轻擦拭着戒尺——那上面沈墨予初学写字时留下的牙印，早己磨得发亮。

（这件事能不影响咱们女主做官啊怎么说呢？那个朝廷有点像明朝后期的样子怎么说呢？就像那种烈火烹油看起来鲜花似锦的，但己经开始烂了，只是刚开始还有个明君撑着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