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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8 章 龙榻惊变·暗流织网

执掌风 墨篆青瓷 3304 字 2025-05-18

紫宸殿内龙涎香混着血腥气在穹顶下盘旋,老皇帝枯瘦的指节死死抠住金丝楠木龙榻,咳血的声响如同破旧风箱抽动。

大皇子玄色蟒袍上暗纹在烛火中若隐若现,漫不经心地转动着腰间羊脂玉珏;

二皇子按在鎏金剑柄上的手青筋暴起,甲胄缝隙间渗出的血珠正顺着护腕滴落;

三皇子捧着药碗的姿态恭敬无比,可垂眸时眼底翻涌的阴鸷,却被沈墨予隔着十二级白玉阶看得真切。

"陛下龙体欠安,臣弟愿代兄监国。"

二皇子率先打破死寂,铿锵话语震得蟠龙柱上的鎏金鳞片微微颤动。

大皇子闻言轻笑,玉珏撞击声清脆如刀:

"二弟这心急火燎的模样,倒像是盼着父皇..."

话音未落,三皇子突然膝行半步,温润嗓音里裹着蜜饯般的算计:

"两位皇兄莫要争执。太医院新寻来的千年人参己熬成汤,父皇吉人天相..."

沈墨予将笏板贴在额前,余光扫过阶下暗流。

大皇子袖中滑落的宝相斋笺纸边缘泛着暗红,二皇子靴底沾着城外军营的红土,三皇子药碗蒸腾的雾气里,隐约飘着西域迷香的尾调。

当老皇帝又一口黑血喷在明黄龙袍上时,三位皇子同时扑跪向前,大皇子伸手时故意撞开二皇子,玉珏擦过老皇帝手腕,在龙榻上划出蜿蜒血痕。

退朝的钟鼓惊飞檐下寒鸦,沈墨予的马车刚驶入朱雀大街,裴砚辞便从街角茶楼飘然而至。

密室内,他将沾着蜡油的密信拍在青石案上,十二道火漆封印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紫色:

"宝相斋今日迎来七拨贵客,二皇子的死士扮作香客,大皇子的幕僚裹着僧袍,最蹊跷的是..."

他展开泛黄舆图,朱砂标记如蛛网蔓延,

"三皇子的人从城西地窖运出三百箱木箱,箱角暗纹与军械坊如出一辙。"

沈墨予指尖划过舆图上标注的禁军驻地,骨节分明的手指突然攥成拳。

窗外惊雷炸响,雨幕中传来更夫梆子声,她却想起今早早朝时,三皇子与禁军统领袖中交握的那抹暗金——那是皇室私军调令的纹样。

"传暗桩,启动'佛骨'计划。"

她抽出暗藏机关的银针,在密信上刺出细密血字,

"把二皇子与漠北通商的账本,塞进大皇子宠妾的佛龛;再将三皇子伪造遗诏的消息,装作不经意传入二皇子耳中。记住,所有线索都要带着宝相斋的印记。"

此后七日,京城宛如被抽去筋骨的巨兽。

茶楼酒肆依旧人声鼎沸,说书先生拍着醒木讲着前朝轶事;

绸缎庄里贵妇们争相选购新样衣料,却无人注意到布庄地窖里,黑衣人正连夜转移军械;

国子监的学子们照常吟诗作对,却不知藏书阁夹层中,密信往来如雪花纷飞。沈墨予每日照常入宫侍疾,看着三位皇子在老皇帝病榻前上演兄友弟恭的戏码。

大皇子亲手试药时,袖中藏着能让人暴毙的毒粉;

二皇子为父擦拭嘴角血迹,指尖却在探查脉搏强弱;

三皇子诵读佛经的声音悲悯,脚下却踩着通往密室的机关暗格。

暴雨倾盆的子夜,宫城角楼的梆子声突然凌乱。

沈墨予披着玄色斗篷立在沈府箭楼,望着远处宫墙上火把如流萤乱窜。

二皇子的铁甲军撞开玄武门的巨响穿透雨幕,大皇子的亲卫从地道涌出,三皇子的京营则将朱雀大街围得水泄不通。

她抬手间,三百盏绘着宝相斋莲花纹的孔明灯冲天而起,红光将皇城染成修罗场。

当大皇子举着"传位诏书"从宝相斋废墟中走出时,诏书边角还沾着未燃尽的火油。二皇子的军队杀到跟前,却见城楼上三皇子的弩箭早己对准他们后心。

沈墨予隐在暗处,看着三位皇子的军队在血泊中厮杀,听着他们互相指责对方弑君夺位。

而她袖中那封真正的遗诏,此刻正静静躺在老皇帝寝殿的机关匣里——那是她用宝相斋特制的消字墨书写,日出之后,字迹便会消失无踪。

三日后的登基大典,沈墨予跪在丹墀之下,听着新帝大皇子宣读"破格提拔三品劝农使"的旨意。

龙椅上的男人戴着十二旒冕旒,可沈墨予分明看见,他眼底映着的是宝相斋那场大火,耳畔回响的是二皇子临死前的咒骂,掌心残留的,是三皇子咽喉喷溅的温热血珠。当礼乐声震得丹陛石嗡嗡作响时,她望着宫墙外翻涌的乌云,忽然想起密室里那张被鲜血染红的舆图——所有的明枪暗箭、阴谋阳谋,终究不过是棋盘上的棋子,而真正的执棋人,此刻正微笑着走向权力的中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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