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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6章 IF线《假如皇帝微强制爱》

执掌风 公子于歌 20996 字 2025-05-22

在这数九寒冬里,苻晔一人便能带来犹如春朝般的暖意,轰然涌入他的心里,叫他瞬间真正地远离了战争的寒苦凛冽,通身都热了。

然后他就看见苻晔垂下头,往主殿走去。

“我有话问你。”他道。

苻晔回身,在雪光灯色里看他。

青元宫是整个皇宫里看起来最肃穆寂寥的宫廷,到了夜里青灰色的砖瓦都变成了黑色的,皑皑白雪让整个庭院都看起来更孤寂,但苻晔立在其中,一抹红,似乎整个青元宫都亮起来了。

苻煌朝春朝堂走。

苻晔顿了一下,看着苻煌的背影,玄色大氅上金龙隐隐浮动,修长的身形似乎比从前更为瘦削,却因为他心中爱意,只感觉更加雄武嶙峋。他迎上大雪北风,竟然也不觉得冷,看到垂花门后那金黄的光火,像是一路烧到他心里来。

半年未见,他不再是过去的他,苻煌也不再是当初的苻煌,此刻要苻煌依旧如从前一样强迫他,那自然是不可能的,他也摸不清苻煌如今对自己是个什么想法,生疏忐忑和按压不住的情思交织在一起。

他还记得他曾经说过的,如果他能平安回来,便要与他结为夫妻的话么?

如今的苻煌,声名显赫,堪称一代英主,也成熟稳重了许多,立下这等伟业,胸中是否有更大的抱负,还甘愿冒着被天下人指点的风险与他相爱么?

他胡思乱想,又因为和苻煌一同进入春朝堂而情潮起伏。

春朝堂温暖如春,红釉瓶里插着青梅花,这殿中一切他都着人换了新的,收拾的干净雅致,几乎找不到他在此生活的痕迹。

秦内监早在里头候着了,自从苻煌回来,他激动了半天了,之前服侍苻煌沐浴更衣的时候他就在哭,如今还在频频拭泪。

苻煌道:“把带回来的奏匣抬过来。”

秦内监便立即叫人抬了个黑匣子进来。

那匣子不算很大,是专门用来盛放奏折等重要文件的,通体乌黑发亮,上面有金色的日月星图案。

内官们将匣子放到炕桌上。

苻煌说:“你们都下去吧。”

秦内监便忙带了庆喜他们都出去了,顺便关上了门。

风雪都被拦在外头,只剩下殿内温暖如春。

此刻倒真应了苻晔那句诗。

苻晔不知道苻煌这是何意,以为他要批折子,不过如果是要他秉烛工作,他也是愿意的。

能在苻煌身边,他干什么都是愿意的。

苻煌在软榻上坐下,伸手将那奏匣打开。

里头装的竟然不是奏折,而是一堆信件,都是洒金笺的信纸。

是他给苻煌写的信。

苻煌走之前,苻晔要献身给他,临别之际,更是主动拥抱他,眼中似乎情深意笃,他却不敢相信,只觉得生死之前,苻晔这样良善之人,做此举一点也不奇怪。他从前百般欺辱他,他内心的痛苦抗拒不是装的。

所以即便苻晔一封封信写来,信中关切之情溢于言表,他看着信,也是不敢信的。

但是,苻晔写的实在太多了。

有些内容,也实在叫他迷惑心动。

苻煌说:“内监说,我不在这些时日,你常穿我的衣裳?”

苻晔脸色瞬间通红,低下头来。

秦内监什么时候跟他说了这个!

“是么?”苻煌问他。

他又握住腰上垂着的黑玉牌,此刻也说不上是羞耻更多,还是冲动更多,说:“是。”

苻煌看向他的手,素白的手,捏着他送他的黑玉牌。

倒像是捏着他的心。

苻煌递给他一封信,说:“念给我听。”

苻晔接在手里。

这是他给苻煌写的第一封信。

写的很官方。

只有他自己知道里头的忧虑,因此写的也有些啰嗦。最开始还只是将各地奏折总结呈报给苻煌知道,又问大军近况,军中医药状况,再后来便是询问苻煌身体,并要随军太医将苻煌脉案一并寄来。

他要他读,他便读。

如此读完一封,苻煌又递给他一封。

类似的内容,只在最后问圣体如何,头疾如何,军医有没有按时为他针灸治疗。

此后他每日都要嘱咐一句。

他在读自己的心。

其中有几封是同一日寄出去的。那时候他收到奏报,前线大捷,可是苻煌却受了箭伤,太医脉案里写的很详细,说伤口【既深且阔,恐招邪毒入侵,需悉心调治】。

在古代这样的伤口稍不注意便有性命之虞,他心里很急,千叮万嘱,但觉得苻煌肯定不会按太医的要求休养,因此特意写了一封所谓的私人信件给苻煌。

苻晔读到此处停下来了。

苻煌说:“继续读。”

苻晔写的时候过于情急,当时实在太担心苻煌了,根本睡不着觉,情思极苦,写信的时候哪还有太多顾忌。

他心一横,读说:“【你万望当心,不可大意。知道你未必会听,我真是心急如焚,恨不能即刻到你身边,亲自照拂。你若不听,我该如何呢?急急急。】

他太急,写得近乎白话,此刻读到此处,也能感受到当时的心急如焚,心下一团火化作一团心酸,看到苻煌又递上来一封。

他却不接了,只看着苻煌。

苻煌再递上来这封信,是在双鸾城外收到的。苻晔在信中寄了一枝蔷薇花。

说是春朝堂最后一朵新开的蔷薇。

他读完这封信,将那朵蔷薇花揣到怀中,与他一同作战。

放入怀中的那一刻,他不愿去想是因为此战太凶险,苻晔才送此花,他畅想的是苻晔也是爱他的。他要怀着这样的畅想赢得天下或者死去。

他见苻晔不接,就将那一匣子的信件都倾倒出来,那朵蔷薇花也露出来,包花的巾帕还是沾染了鲜血的,血迹斑驳,而蔷薇花已经枯萎破碎。

他如今平定天下,立下不世之功,堪称雄心勃勃,几个月杀人不眨眼,血雨腥风中归来,此刻却战战兢兢,在此生最荣耀的时候问苻晔:“我走了六个多月,你写了一百多封信。最近这些时日,我重看这些信,觉得自己或许也不是单相思。是我感觉错了么?”

苻晔垂着头,看着那被摊开的一匣子书信,如同他当初看到的起居注一样。

情意本来只是分散在其间,可一旦堆叠汇聚起来,他们的情意就无所遁形。

所以如今摊在他们面前的,是他的心。

他还未说话,喉头已经先哽住了,只抿着嘴唇,直直看着苻煌。

他眼睛里汪汪的泪水胜过一切言语。

大概殿内过于暖和了,冷热交加之下,苻煌只感觉头皮都是麻的,像是从冰雪寒地突然掉入春朝之内。

他这半日总不敢去问,怕战争结束,苻晔也结束了对他的怜悯。

此刻犹如在美梦之中,朝苻晔张开双臂。

他才张开,苻晔已经扑到他怀里来了。

情感一旦决堤,就再也不受控制,撞在一起的身体胜过千言万语,他们都能在此找到答案,。他们的身体契合在一起,似乎天生就是为彼此而生。

苻煌抱着他,像抱着全世界。

他此刻也很严肃,只是隔着袍子,从上到下不断他年轻的身体,不断地亲他,啄他的脸颊,鼻子,眉毛,嘴巴。他的嘴唇很干,原本有些刺痛,也在濡湿里逐渐变得柔软。

即便是苻煌这样筋骨坚毅的男人,嘴唇也是软的。他的气息,他的味道,他的触感,无一不让人神迷。一个从无败绩的盖世英雄,真正的九五之尊,天下人无不崇拜敬仰的皇帝,此刻蹭着他的额头,问说:“写信的时候就喜欢上我了,是不是?”

苻晔搂着他的脖子点头,又摇头,说:“在你走那天,我就想了你一夜。”

到了此刻,苻煌什么都问不了了。

那么活蹦乱跳的一个人,此刻却连耳朵都是红的,趴在他身上,像是没了骨头,软绵绵的热。他哪里见过他这样,既没见过,也不敢想过,梦里也没有这样的极乐。

只想把他揉碎了,又怕他皮太嫩,受不住他这么粗鲁。

他苦恋太久,死亡跟前想到苻晔,心都是苦的,以至于需要他的甘甜解救。

苻晔似乎又长开一些,眉眼愈发清丽,此刻张开了红唇,露出里头的舌尖。

不是被迫的,倒像是很渴望得到他的怜爱。

他就捏住苻晔的下巴,长长深深地吻他,吃他的眼泪。

他的气息是带着一点苦的,他的脸颊饱经风霜,比从前要粗糙,他的手更不用提,上面新伤盖着旧疤,握惯了刀剑,忘了什么叫温柔。他的筋骨更像一把剑,会将人捅、坏掉。

他渴望被他捅,坏掉,就把他捅、坏吧。他此刻浑身发抖,只是接吻,灵魂便要达到高、潮。

这是苻煌啊,是他日夜忧心,怕他会死掉的爱人,是他心目中世上最伟大的英雄,他爱他,膜拜他,心疼他,他此刻不再有任何羞耻。他从前被迫屈服于他,那些曾经抗拒的言行本来叫他难以突然去表达自己的爱,此刻也都毫无顾忌了,只流着眼泪追逐苻煌的唇舌。

他们亲得逐渐激烈起来了。苻煌将他拖上来,翻身将他压下。

“苻煌,苻煌……”苻晔望着他叫。

苻晔躺在炕上,睁着眼睛望着,眼泪从他的眼角流下来。在进春朝堂之前,他的心还是苦的,对这份情还是忐忑的,如今他确信苻煌对他的爱丝毫都没有变。

苻煌不知道要往哪里使劲,但此刻又必须要使劲对待苻晔才行,他的大手便抚在苻晔的小腹上,用力一按。

按吧,再用力一点,把他按坏掉吧。

苻晔想,一起死掉好了。

苻煌此刻倒有些魔怔了,从前他头痛欲裂的时候,会陷入这种魔怔的感觉里,在战场上拼杀的时候,随时都可能死亡的时候,人也是魔怔的,脑子是无法思考的,想要天地与自己都一同毁灭。

他趴在苻晔身上,用力将他搂在怀中,几乎勒进自己的骨肉里。他想就在此刻死掉好了,他扭头看向苻晔,苻晔被他勒得脸色通红,张着嘴唇,痴痴地看着他。

似乎是愿意跟他一起死的。

真好,真好。

他像是突然有了理智,胳膊一松,谁知道才刚松开,苻晔就自己起身又抱上来,搂住他的脖子,贴上来,细长瘦削的身体可怜地缩着肩膀,倒像是要献祭给他一样。

真是,真是……

原来他真心爱慕一个男人的时候,是这样的热情似水。

外头天寒地冻,大雪纷飞,北风呼啸着卷着鹅毛大雪往春朝堂的牌匾上飘,今日庭院里点了无数花灯,金色灯光映着白雪,照的“春朝”二字春意盈盈。

苻晔写这两个字的时候,心是诚的,他希望苻煌从此以后风雪不侵,人生如春,如今想做这春朝中的一部分,做苻煌的春天里的一朵花,徐徐盛开给他看。

一朵花也可以开出一整个春天。

作者有话要说:

明日还有一章!

错乱章节催更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