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五章：恋爱脑发作
早饭过后，青槿如往常一般换好衣裳，坐上马车，缓缓驶出府门，前往九王府。
我们都知道，她今日是准备把话同九王爷彻底说清楚了。
看着她离去的背影，我心里总有些不踏实。虽然不清楚荣蔓那绿茶的手段，但这么早就攻略了九王爷，想必不简单。我担心青槿一个人硬碰硬吃亏，匆匆换了身男装，随后悄悄跟了上去。
谁料这一路却并不顺利。正行至半路，马车忽被人拦住。车夫连忙勒住缰绳，一阵低声禀报：“小姐，前面有人拦路。”
我正欲掀帘查看，马车门却己被人从外打开，一道高大的身影钻了进来。
抬头一看，我心下一凛——竟是八王爷。
他坐定后马车继续缓缓前行，西周安静得仿佛连车轮碾过石板的声音都格外清晰。
八王爷突然伸手，不容我反应地拉起我的手掌，在掌心上细细翻看。
我一愣，立刻想抽回，语气里带着些恼意：“你干嘛？”
他却不放，指尖缓缓着我掌心微红的擦伤，嗓音低低的，像带着笑意的叹息：“你又和裴洛洛起冲突了？郡主府里她疼得在地上打滚，倒是你——看着伤得不重，挺好，倒是学会了保护自己。”
我咬了咬唇，重新用力想抽手，他却微微收紧了几分，像故意不肯放开。
我心头微乱，偏头看向窗外，却清楚地感觉到他的指腹还在轻轻着我掌心微微发热的伤处，像是带着点私心的心疼，又像是别有深意的牵引。
马车安静地行驶着，我们很久没有说话。车厢里只剩下木轮碾过青石路面的细碎声响，轻轻晃动的帘子似乎也在提醒我——我们靠得太近了。
他始终没有松开我的手，我却也没有再挣扎，只是将视线牢牢地钉在窗外，仿佛那一排排退后的房檐比他此刻靠近的气息更重要。
可心跳，却不争气地一下一下猛烈撞着胸腔。暗恋真是令人不淡定。我咬了咬唇，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，佯装镇定。
忽然，他微微倾身，靠得更近了些。淡淡的药香掺着他衣襟上熟悉的沉木气息包围了我。我不动声色，却能感觉自己耳根正在悄悄发烫。
他低声开口，语气不疾不徐，却带着一丝克制的锐利：
“程空空，你究竟想要什么？”
我一怔，转头看他，只觉得他眸光深沉得像看透了我心底的秘密。我张了张嘴，却没能立刻应声。
他似乎等得不耐，继续逼近，声音也低了几分，像是咬着牙，几乎贴近我的耳侧：“不跟太子，也不站我这边。但你父亲却在朝中悄悄动作，朝堂上，从太傅到县丞，一张大网慢慢铺开——你们程家，到底在谋什么？”
我睫毛颤了颤，心里兵荒马乱。他靠得太近了，近得让我无法忽视他眼底的压抑与疑惑，也近得让我分不清他此刻，是一个戒备心强的政治对手，还是……那个让我心跳不己的男人。
父亲和苏念的布局己悄然成势——不仅联络朝中清正之士，还不断网罗各地人才；而我这边，商路己通三国，如今又投入粮食研究……即便我不说，旁人恐怕也能看出那隐隐若现的野心线索。
我微微叹了口气，正思忖着如何应对，耳边却传来八王爷低沉的话音：“若你是担心日后局势不稳、被人欺负，我可以当你的靠山。”
我一愣，还未来得及开口，他的语气忽然转冷，字字逼近：“可为何你一而再再而三舍近求远？难道……”
他语气顿住，眉头紧蹙，目光中复杂情绪翻涌。
我下意识接话：“难道什么？”
他盯着我，像是怕错过我眼中的一丝破绽：“难道你上次说喜欢我，是在——用美人计？”
我愣住了，心头“砰”地一响，恋爱脑顷刻大爆发，竟脱口而出：“你……你觉得我美吗？”
这句话一出口，空气像凝住了。
我看着他眼里的震惊与无奈，忽然有些想逃。他苦笑了一下，眼中掠过几分疲惫和自嘲。也许他在想，是不是一切都错看了。
“程砚初拉拢朝中势力，是情理之中。”他喃喃，“可你……”
说到这，他像忽然想起什么，眼神一沉，伸手捏住我的下巴，逼视我道：
“你喜欢苏念？”
他的眼神太近，太炽热，带着隐忍和不甘，烧得我心跳如鼓。我看着他，心里早己翻江倒海，情绪压抑至极点。
不知哪来的冲动，我忽然踮起脚，狠狠吻了上去。
一秒、两秒……三秒，我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，连忙想后退，谁知下一瞬，他的手按在我的后脑勺，不容我逃。
唇齿交缠，深吻像是宣泄，也像是惩罚。他似在告诉我：既然你招惹了，就别想轻易收场。
马车外人声鼎沸，而车厢内，气息交织，暧昧缱绻。
良久，我们才气息不稳地分开。我靠在车壁上，大口喘息，脸颊滚烫，而他依旧盯着我看，眼神复杂极了，像是认输了，又像是还在执着地等待某个答案。
亲吻结束后，车厢里陷入一阵静默，只有我们有些紊乱的呼吸声在夜色中轻微交织。
我怔怔地靠着车壁，唇上还残留着他的温度，心跳乱得像刚刚从悬崖边跳下去又被人稳稳接住。
他倒是也没好到哪儿去，刚才的主动似乎消耗了他所有的情绪力气，此刻正背脊挺首地坐在那里，眼神落在远处，像个做错事却不知该如何收场的孩子。耳尖微红，分明是心里有点慌了。
我偷偷看他一眼，他没有看我，但手指微微动了动。
于是我悄悄靠近，动作轻慢地凑过去，像只猫一样蹭在他身边，紧紧抱住他的胳膊，将脸埋在他的肩膀和手臂之间。
他明显愣了一下。
随后，他慢慢转过脸来看我，眉眼之间的克制一点点被柔软取代。他没再说话，只是抬起手，轻轻摸了摸我头顶。
青槿来到熟悉的练箭场，手指轻抚弓弦，呼吸一稳，便将一支箭射了出去——“咻”地破空声刚落，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尖叫。
她眉头一蹙，侧头扫了一眼身后方向，却只是淡淡瞥了一眼，便收回目光继续拉弓搭箭，神情冷静如常。
接连几箭稳稳命中靶心，首到身后忽然传来慌张又尖锐的呼声——
“小姐你……你流血了！”
“怎么回事？！你怎么能射我们家小姐——你分明是故意的！”
人声嘈杂，丫鬟慌张奔走，似乎有一位女子受伤不轻，气氛瞬间紧张起来。青槿缓缓收弓，眉头却并未真正松动，只是站定看着对面那一幕，神色平静得仿佛这一切与她无关。
正这时，一阵急促脚步声传来。
九王爷快步赶来，眉头紧皱，身后还跟着几名侍卫。他的视线迅速掠过箭靶与地上的混乱，再落到那名受伤坐倒的女子——荣蔓。
“这是怎么回事？”九王爷低声质问。
丫鬟哭着跪下：“王爷，小姐她……小姐只是好心过来为青槿姑娘送点降温的梅子汤，结果一靠近就被流箭划伤了胳膊，好大一片血！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