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一章：新生活要开始了

新宅院不小，占地虽不比侯府规整，但胜在布局讲究，坐北朝南、曲径通幽，西进三院，一应俱全。

最妙的是，这处宅子离闹市稍远，既不远得荒僻，又避开了每日喧嚣，早晨能听见鸟叫，晚上只闻风声，住起来竟格外清净。

“这地方挑得不错。”爹扶着门槛站了一圈，满意地点头，“比侯府的狗吠鸡鸣强多了。”

我和青槿站在前院，一边望着还空落落的院子，一边数着仆役的脑袋。

“还是黎梨小姐大方，光是管家、厨娘、打扫的就给我们送了十来个。”青槿点头道，“我们也该买点奴仆了”

“嗯嗯。”我弯腰捡起一块铺地的青砖，“要开铺子、要赚钱、要教私塾，都是正事，缺不得人。”

我爹掸了掸袖口搬东西的灰土，一本正经道：“买仆人这事要慎重，得列个用人标准出来。”

我随口道：“忠心、能干、会算账、不怕苦、不多嘴。”

青槿接着：“还得不长舌、不偷嘴、不爱嚼舌头。”

我爹：“你们列出来标准了，就你们去买吧。”

我：“……”

青槿：“……”

老爹：“哈哈哈哈哈哈”

张叔在后院给我们搭了两个秋千。院子里桂树正盛，香气一阵阵地飘过来，秋千一晃一晃，我坐在上面发呆，看天，或者说，看心思。

青槿坐在旁边的秋千上，感慨：“萧笙死得也太惨了，被人打得人不人鬼不鬼，听说萧家人都不敢上门拉回尸体。”

她顿了顿“谁也没想到，那位程二爷的一双儿女竟然都不是亲生的。现在满城风言风语，连说书的都改了词，说萧氏是‘绿云压府’。”

我没接话，只是轻轻晃着秋千，风从耳边滑过去，有些凉。

其实我并不知道，也不在乎程彦庭到底是不是程二爷的儿子。

我只知道，一旦这么闹开，萧氏不可能坐视风声越传越烈，她就不得不回去。而她一回去——命，八成就保不住了。

这才是我要的。

至于薛姨娘，自从那日青槿与她谈过之后，就像惊弓之鸟，三天两头派人打探我们这边的动静。

我倒不在意，现在还不是时候。

我盯着天上缓缓飘过的云，嘴角不易察觉地弯起一点。

“等着吧。”我心里想着闭上了眼睛。

搬来新宅的第三天，晨光刚好，我和青槿一起去街上挑人。

青槿负责问身世、查履历，我负责看眼缘、看手脚利落。老爹则帮我们把关。

选仆这事像赶集，热热闹闹，到日头偏西时，我们终于将人挑齐，一共三厨二账西杂役，另有六名护院，一名车夫，两个小丫头。

就在我们准备收摊打道回府时，巷口突然跑来一个小叫花子，瘦得像只猴，脸都快贴着胸骨蹭下来了，却睁着一双乌亮的眼睛看着我。

“小姐，我力气大，我扫地不吃饭也能干活，你收我吧，我不偷不跑，实在不行你把我腿打折我也不敢逃。”

我看了她一眼，不知怎的心里一动。

“你叫什么？”

“我叫阿饼，烧饼的饼。”她说着咧嘴一笑，可笑得太勉强，竟比哭着还难看。

我点点头帮她整理了一下头发：“好，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了。”

她立刻跪地磕了三个头，磕得砰砰响：“谢谢小姐！小姐是我的再生娘——”

我连忙把他扶了起来，就这样，阿饼成了我捡来的贴身小丫鬟，回家第一天，我们几个帮她洗漱挑头上的虱子。

当天下午，我们在前院设了张桌子，给黎梨小姐送来的那批帮忙的仆人一人发了一个月的银钱。

他们个个开心不己，连声道谢，看着那群人笑着离开，我和青槿站在院中互视一眼，谁也没说话。新生活才就开始了，老爹手里的银钱己经花了大半。

夜幕降临，后院飘起了炭火香。

老爹烤肉的手艺一如既往地乱七八糟，烤得焦的焦、嫩的生，但我们三人仍围着小桌子吃得不亦乐乎。

“接下来啊，”我嚼着一串肥瘦相间的牛肉串，含糊地说，“还有好多事得干。”

青槿点头，一边往火上添炭，一边拎出纸笔：“咱家现在刚立起来，不能闲着。首要目标，两个字：赚钱。”

“说到赚钱——”老爹抢过话头，“吃食空空会做，开铺子是门道；我会做烟花！我炸的烟花最花！也会酿酒，毕竟咱们的酿酒工艺在现在这个时代无人能及，只不过道具制作太耗费时间。”

我举起手指补充：“还可以制冰！夏天最离不开冰了，产量一定高，不过需要做实验。”

“对对对”老爹赶忙补充，“还需要搞挺多硝石。”

青槿写字的手一顿：“别搞大项目，咱们刚分家，没那么多人力财力，得轻装上阵。”

三人你一言我一语，把半张纸写得密密麻麻：

“先开一个点心铺，简单、好上手、见效快，咱们雇人干活，我们三人掌控流程。等铺子上了正轨，我们再抽身干下一个。”最后青槿敲定了主意：“毕竟，你们说的那些我都不能理解，但是空空的点心是实打实的好吃！”

“好！”老爹拍板，“店名我己经想好了，就叫‘甜心铺’”

我：“……你这名一听像是古早偶像剧看多了。”

老爹：“那不如叫‘空空馋嘴屋’？”

我：“甜心铺果然好听。”

青槿笑到“甜甜的点心，倒是首白”

笑声中，火光跳跃，油香扑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