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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六章:过年了

执掌风 杨八斤 5028 字 2025-05-26

除夕夜,大雪纷飞。

院里张灯结彩,门口挂着我们亲手糊的春联,糯米团子己经炸好,饺子下锅时还能听见热油和水碰撞的“呲啦”声。

屋内一片暖意融融,我们一家三口围着圆桌吃年夜饭。

老爹今天穿了新做的蓝底祥云袍,看起来精神抖擞。刚喝了两盏黄酒,他忽然咳了咳,放下碗筷,一脸严肃地说:

“有件事,我想跟你们商量一下,我打算过了年以后,开始备考了。”

我和青槿几乎是同时转头:“啊?什么?”

“今年我要准备科考咯”他说得轻描淡写,理所当然。

我嘴里的鱼差点没喷出来:“爹你是不是酒喝多了?”

青槿眨了眨眼,认真地观察他的表情,试图确认这是不是某种年夜饭冷笑话。

结果老爹却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:“我说真的。你们俩如今财富不菲、声名渐起,将来要面对的东西,远不是铺子、账本、商会那么简单。”

“若我再不进入朝堂,你们这把伞迟早会撑破,到时候没有强硬都后台很难保住你们”

我和青槿对视了一眼,神情不再玩笑。

老爹继续道:“如今朝堂表面安稳,其实暗流汹涌。皇上年事己高,虽立了太子,可架不住儿子太多,宫里宫外都有人盯着位置……一旦哪天变天,遭殃的只有普通百姓,我们家在朝廷没什么靠山,危险得很,几乎是坐等着被吃干抹净。”

我沉默了片刻,忽然开口:“那你准备怎么考?从秀才开始?”

“我有学籍底子,只要抓紧复习,春闱可报。”老爹回得干脆,“你以为我当年只会研究炸药和医学?”

青槿小声道:“你不是还背过《甄嬛传》?”

“那也是历史。”老爹理首气壮地说“想当年,我年轻时候曾经是985历史系教授,只不过后来归隐了。”

我们三个顿时笑作一团。

可笑声之后,屋内又归于片刻安静。

窗外的雪越下越大,像天幕被撕开了一角,白茫茫的落进这座屋檐下。

饭后,我们围着小炭炉烤年糕,青槿靠着软垫,一边翻账册一边轻轻哼歌,神情慵懒而满足。

老爹忽然转头问我:“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没?”

我放下茶盏,慢条斯理地说:“作为一名商场女强人,我准备开一条海外线,沿着东南沿海,探一下通商口子。我们现在虽然财源广进,可一旦朝堂变天,大笔资金还在国内的话,风险太大。”

老爹点头:“不错,万一真出了兵祸,港口动静最大,海外线一旦出问题,我们也能提前知情。”

我笑了笑:“做生意不是只为了赚钱,是为了自保。人不立于根,钱也守不住。”

屋内一静。

青槿轻轻合上账本,抿了抿唇,有些不好意思地说:“我好像……一首没你们想得长远。”

我一怔,转头看她。

她低着头,有些懊恼地说:“你们一个谋朝局、一个布商路,我……我只是想着今天店铺账目合不合,客户有没有满意。和你们比,我是不是有点……太小格局了。”

我和老爹几乎同时笑了。

老爹揉了揉她的头发:“你可不能小瞧自己,学习能力强、才艺多、算账能力快、有内涵有颜值大安朝哪里找得到你这样的才女”

我也靠过去,笑着说:“还疼妹妹!有勇有谋,就是我无可挑剔的完美姐姐!”

青槿眼眶微红,又倔强地抬头笑了:“你们又安慰我……不过,我最近在研究怎么标准化我们的甜点流程呢。”

我竖起大拇指:“这才是产业核心技术!”

老爹拍拍她肩膀:“你喜欢什么,就做什么。一家人在一起,最重要的是——快乐,我对你们的期望就是开开心心过一辈子。”

她点点头,鼻尖发红,忽然说:“我想开间私塾。”

我和老爹都抬头看她。

她眼里带着点微微羞涩的光:“不是那种专教规矩的学馆,而是真正让女孩子识字、读书、明理……像我们这样,不依附、不被卖、不被困。”

老爹沉默了一下,随即点头:“好,支持。年后我们就筹备。”

我兴奋地说:“我来帮你设计课本和宣传册,再拉上铺子那边的小姐客户一起推广——做个‘女学风潮’出来。”

三人正热烈计划着春后大动作,门外忽然有小厮通报:

“大爷来了,在外头,说是来拜年。”

我和青槿相互看了一眼,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那点“预感不妙”的眼神。

果不其然,大爷一进门,身上穿的还是那件去年冬天常穿的玄青貂袖袍子,只是衣角己经磨出些许毛边,狐毛也有些干枯发黄。腰带上的玉佩不见了,换成一块普通的铜扣。鞋履倒还擦得干净,可隐约看得出,是用了许久的样式。

他的神色有些疲惫,脸上勉强挂着笑,脚步也不如以往稳重,反倒有几分犹疑。

客气话说了不到三句,眼角的笑意就撑不住了,脸色也慢慢沉了下来,话头一点点拐进了那个他不愿开口却又不得不开口的方向。

“唉……三弟啊,”他叹了一声,低头捻着袖口,“实不相瞒,如今家里……确实有些捉襟见肘。”

老爹挑眉:“哦?侯府那边……不是还有薛姨娘打理?”

大爷面色微滞,叹道:“她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,药汤一日三次,看得我也心疼。可现在……开支没着落,连仆人月钱都给不出,实在撑不住了。”

我凉凉接道:“灵儿不是嫁进武侯府了?当主母,该有体面。”

大爷苦笑了一声:“哎,什么主母……明里主母,暗里傀儡。那府里姨娘七八个,家里世代重男轻女,她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出姑娘,哪里抬得起头?”

“嫁进去头几年还能靠着脸和几样陪嫁硬扛,如今……不过是个被摆在明面上的人偶,处处受人算计。家里为了帮她打点下面是搭进去不少银钱。我们程府,靠她帮扶是不敢指望的。”

我们三人沉默了一会儿。

老爹端起茶,喝了一口后,从怀里取出一张银票,递过去:

“一千两,不多,但你先拿去周转”

大爷眼眶一红,起身作揖,千恩万谢:“三弟,大恩不言谢……你果然是我们程家这几年唯一有情有义之人……”

送走他之后,院里只剩我们三人。

雪落在檐角轻响。

我和青槿对视了一眼,都没说话。

世事真是讽刺——当初对老爹冷嘲热讽,嫁女儿的时候又风光无限,没想到短短几个月,却成了低头找老爹施以援手的人。

薛姨娘和她女儿以为“高攀了贵门”便是鲤鱼跃龙门,却没想到如今正被那份“高门嫁衣”勒得几乎喘不过气。

“命运啊,”我轻声道,“它从不厚待谁,但也从不亏欠谁。”

青槿点头,神情淡然:“万幸,我们靠自己走出来了。”

老爹将茶盏放下,望着我们俩:“所以,接下来你们想做的,就都放手去做。”

“我备考,你开学塾,她布商路。”

“加油!”我们异口同声地握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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