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7章 碳火迷踪

姜萌萌蹲在冷宫偏殿的台阶上，哈出一口白气在冻得通红的手掌上。檐角垂下的冰棱折射着惨淡的日光，像一柄柄倒悬的利剑。

"这鬼天气，南极企鹅来了都得穿秋裤。"她哆哆嗦嗦地从系统空间摸出最后一块暖宝宝，正要往中衣里贴，突然被墙角传来的啜泣声惊得手一抖。

三个小宫女蜷缩在背风的廊柱下，面前摆着个缺了角的铜盆。盆里几块黑乎乎的炭火冒着青烟，刺鼻的硫磺味顺着北风首往人鼻子里钻。

"姐姐们这是要做熏腊肉？"姜萌萌捏着鼻子凑过去，突然脸色骤变。她分明看见年龄最小的那个宫女唇色发绀，手指甲泛着不正常的樱桃红。

前世急诊科轮值的记忆如潮水涌来。那年除夕夜值班，一家五口围着炭盆吃火锅，送来时就是这样青紫的面容。带教老师举着血气分析单叹气："典型的一氧化碳中毒......"

"快把窗户打开！"她一个箭步冲进屋里，绣鞋踹开冻住的雕花木窗。寒风卷着雪粒子扑进来，把正要发怒的陈美人呛得连咳带喘。

"作死的小蹄子！本宫的雀金裘......"

"再贵重的裘衣也比不上命重要！"姜萌萌反手甩上门，抄起桌上的冷茶泼灭炭盆。青烟腾起的刹那，她突然注意到炭块上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。

系统提示音在脑中炸响：【检测到含硫量超标的三等石炭，建议兑换一氧化碳检测仪（50积分）】

"有这功夫不如首接给我防毒面具。"她咬着后槽牙点开商城，目光扫过暖宝宝批发价时突然计上心头。三下五除二把哭哭啼啼的宫女们裹成粽子，每人后心贴上一片持续发热12小时的暖贴。

陈美人摸着突然暖和起来的狐裘，丹凤眼渐渐眯起："听说太子殿下近日总往御马监跑？"

姜萌萌后背一凉。自从上个月用跳蛋当暗器闹出乌龙，东宫侍卫看她的眼神都带着三分敬畏七分惊恐。正要开口搪塞，院外突然传来杂沓脚步声。

二十个太监抬着十口鎏金大箱鱼贯而入，领头的内务府总管钱有财腆着肚子跨过门槛："太后娘娘体恤各宫，特赐银丝炭......"

"且慢！"太子玄色大氅挟着风雪卷入殿中，修长手指捏起一块所谓御赐炭，"上月户部刚拨了八千两购置上等红罗炭，钱公公倒是会偷梁换柱。"

姜萌萌盯着太子指间簌簌落下的炭灰，突然福至心灵。她佯装给陈美人捶肩，心声却响彻殿宇：【含硫量这么高的劣质炭也敢叫银丝炭？不如改名叫催命符！这炭火烧起来比生化武器还毒，怪不得最近太医院天天熬麻黄汤】

钱有财扑通跪下时，腰间蹀躞带上的翡翠貔貅突然裂成两半。姜萌萌眼尖地看见貔貅肚子里滚出颗蜡丸，还没等侍卫上前，陈美人养的那只波斯猫猛地跳过去，叼着蜡丸跳上了房梁。

"好猫！今晚给你加小鱼干！"姜萌萌抄起鸡毛掸子就要上房，忽然被太子拎着后领拽回来。青年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："想要人赃并获，就得放长线钓大鱼。"

次日清晨，京城最大的炭行掌柜在睡梦中被破门声惊醒。刑部官兵从他卧房暗格里搜出本烫金账册，最新一页赫然记着：腊月十八，收内务府钱公公回扣银三千两，以三等石炭充红罗炭......

而此时姜萌萌正蹲在太和殿飞檐上，看着底下乱作一团的早朝哭笑不得。昨夜给太子试用新型暖宝宝时贴错了位置，此刻端坐龙椅上的男人后腰正源源不断散发热量，把五爪金龙纹都蒸出了汗渍。

"陛下！太子殿下这是急火攻心啊！"须发皆白的张院判颤巍巍举起银针，"待老臣为殿下施针泄热......"

"不必！"太子咬牙按住蠢蠢欲动的太医，眼风扫向殿外某处。姜萌萌缩了缩脖子，假装研究起檐角脊兽嘴里含着的冰溜子。阳光穿过冰柱折射出七彩光晕，恍惚间她仿佛看见现代超市里促销的彩虹糖。

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：【支线任务"温暖的阴谋"完成，奖励积分200点。温馨提示：商城限时特惠暖手宝买一送一】

下朝钟声里，她摸出颗话梅糖丢进嘴里。酸甜滋味在舌尖化开的瞬间，忽然听见身后瓦片轻响。太子不知何时也跃上屋顶，玄色朝服下隐约可见后腰处鼓起个小包。

"孤听说，"他慢条斯理地解开大氅，"有种现代刑具叫电热毯？"

姜萌萌被梅子核呛得满脸通红，系统仓库里突然多出个闪烁红光的物品：【情趣款震动暖宝宝（试用装）】

"殿下这症状分明是邪风入体，当用艾草熏蒸......"

"一派胡言！太子分明是肝阳上亢，该服龙胆泻肝汤！"

太和殿内两位老太医为太子脉象吵得面红耳赤，檐角蹲着的姜萌萌憋笑憋得浑身发抖。她看着端坐龙椅的太子颈侧滑落的汗珠，突然想起昨夜的情形——

"此物当真能发热十二个时辰？"太子捏着印着Hello Kitty图案的暖宝宝，烛光在他长睫下投出晃动的阴影。

姜萌萌正把暖贴往陈美人中衣上比划，头也不抬道："理论上是的，不过要避开...哎等等！"

话音未落，太子己将暖宝宝按在后腰穴位处，还煞有介事地运起内力："孤用真气催发药效，应当事半功倍。"

此刻看着朝堂上蒸笼似的太子，姜萌萌心虚地摸了摸鼻尖。系统仓库里那个粉色包装的震动款暖贴，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。

"肃静！"皇帝重重拍在龙纹扶手上，"太子，你自己说这是怎么回事？"

满殿目光汇聚的刹那，檐角突然传来清脆的"咔嚓"声。姜萌萌脚下一滑，怀里的牛皮纸包哗啦啦散开，五颜六色的糖果顺着琉璃瓦叮叮当当滚落大殿。

"护驾！有刺客！"侍卫长拔刀劈开一颗薄荷糖，翠绿的糖浆"啪"地溅在丞相崭新的官袍上。

太子突然起身，玄色朝服在身后翻涌如墨云："不过是儿臣新研制的强身药丸。"他弯腰拾起滚到脚边的草莓糖，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剥开糖纸，"父皇可要尝尝？"

皇帝狐疑地端详着糖衣上印着的"囍"字，正要开口，那颗糖突然被弹弓打来的核桃击飞。姜萌萌趴在横梁上急得首比划口型：【不能吃！那是跳跳糖！】

"陛下小心！"户部尚书扑上来时撞翻了鎏金香炉，漫天香灰里太子飞身接住糖果，顺势塞进正要尖叫的钦天监监正嘴里。

"唔！这...这天降祥瑞！"监正突然瞪大眼睛，感受着舌尖噼啪炸开的奇异触感，"此物遇水则鸣，分明是传说中的东海鲛珠！"

朝堂瞬间沸腾，老臣们争相捡拾散落的糖果。姜萌萌趁机顺着帷幔滑下来，冷不防被太子拎着后领提到屏风后。

"解释。"青年指尖还沾着草莓糖的香气，眼底却凝着寒霜。

姜萌萌讪笑着摸出个测温枪："殿下看这个！只要对着炭火...哎你按哪里呢！"她慌忙挡住突然抵住额头的金属探头，测温枪"滴"地一声报数："当前体温38.6℃，疑似发烧，建议多喝热水哦～"

太子耳尖泛起可疑的红晕，突然将人抵在蟠龙柱上："昨夜那暖贴，孤觉得..."

"殿下！刑部急报！"侍卫的喊声打断旖旎，钱有财在诏狱咬舌自尽的消息传来时，姜萌萌分明看到太子瞳孔骤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