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妈妈接到指令,立刻带着几个丫鬟上前。不由分说,一左一右架住知知的胳膊,用力往外拖去。
知知三两下就将几人踹开,拉过小蕊护在身后。“婆母何必动手呢,我自己会走。”
其余几人看到知知竟然能把几人甩开,有些后怕地退后几步。这丫头怎么会武了?从前怎么从未露过手?郭氏满心疑惑。
知知牵着小蕊,头也不回地往祠堂走去。穿过几道回廊,终于来到了祠堂。张妈妈和丫鬟们远远跟在身后,看到她们进了祠堂,赶忙“砰” 的一声关上了门。
祠堂内光线昏暗阴森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。几缕微弱的光线从门缝和窗棂中透进来,在地上投射出斑驳的光影。
小蕊瘫坐在地上,哭得愈发伤心,她一边抹着眼泪,一边说道:“小姐,她们怎么能这样对您,这太不公平了!”
知知找到一块垫子,拍了拍上面的尘土,脸上的表情却异常平静,甚至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。
“小蕊别哭了,你家小姐从那天醒来就不是人人欺负的。”
恐怕现在外面全都是崔家苛待儿媳,宠妾灭妻的声音了吧,明天她们一定会亲自把她从祠堂接出去。
昏黄黯淡的灯光摇曳闪烁,勉强照亮了这狭小而阴森的空间,墙壁上祖宗牌位的影子在微光中晃动,显得格外诡异。
小蕊声音带着哭腔,满是担忧:“小姐,这天都黑了,您要在这儿跪一整晚,这可怎么受得了呀?地上又凉又硬,您的膝盖怕是要受不了,也没法好好安睡……”
说着,小蕊又抽抽噎噎地哭起来,她满心自责,觉得自己真没用,刚才被人拉扯还是小姐保护了自己。
知知抬起头,目光平静地扫过那些密密麻麻的牌位,嘴角泛起一丝嘲讽的笑意,轻声说道:“小蕊,莫要再哭了。
你瞧这些牌位,在我眼里,它们不过是些木头罢了,又不是我杨家的祖宗,何必在意。
在这崔家,自始至终,也没人真把我当崔家人看,这所谓的罚跪,又能奈我何?” 她的声音清脆却透着丝丝寒意,在这空旷的祠堂内轻轻回荡。
知知走到桌前,上面有一壶给牌位进攻的水。知知倒满一杯,趁机给里面添了,便递给小蕊。“快喝口水,你哭的嗓子快干了吧?”
小蕊听到小姐打趣的话,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水一饮而尽。几息间就觉得眼前小姐开始晃动,出现好多重影。“小姐,怎么好多小姐......”
知知伸手接过己经昏迷的小蕊,微微叹气,“小蕊啊小蕊,实在是不好再把你敲晕了,你睡一觉起来咱们就没事了。”
【系统给我兑换个大床。】
【宿主我又不是许愿池的王八...】上次非要人家给个可以写字的机器,现在又来个床。
【你别忘了,我这个世界你有多过分。】
【......】系统叹出一口气,不得不从自己私库掏出一张现代床垫。
就见屋内地上出现一个大大的床垫,知知立刻将小蕊放到上面。【系统你真好,能不能设置别人看不见?我怕有人偷窥,当我是个妖孽把我抓起来。】
【唉......】系统在面板上操作一通,【好了,别人看不见,只能看到有人躺在地上。】
【啧啧啧,你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系统!】
当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悄然隐没于天际,墨韵居便缓缓被夜幕温柔笼罩。
崔桓悄然从暗门回到墨韵居,屋内静谧无声,唯有桌上一盏茶散发着袅袅热气。奔波了许久,他只觉口干舌燥,伸手抄起茶杯,仰头便欲将茶水一饮而尽。
恰在此时,门外传来孙伏和段英压低声音的嘀咕。
“我刚刚从外面回来,听到大少夫人和她那丫鬟,被夫人罚去跪祠堂了。”孙伏的声音透着几分小心翼翼,像是生怕这话被旁人听了去。
“啥?什么时候的事?”
“就半个时辰前,说是大少夫人今日去赵家犯了错,唉,大少夫人也可怜......”
崔桓原本正要灌入口中的茶水瞬间停住,茶杯悬在嘴边,滚烫的水汽扑在脸上,他却浑然不觉。
听到 “大少夫人” 三字,他便知是知知出事了。心中 “咯噔” 一下,一股无名怒火 “噌” 地冒起,手上不自觉用力,指节因攥紧茶杯而微微泛白。
他迅速放下茶杯,几步走到门前,“哗啦” 一声将门拉开。
孙伏和段英正说得投入,冷不丁见门被打开,崔桓黑着脸站在面前,两人吓得浑身一颤,脸色瞬间变得煞白,“扑通” 一声便跪在地上,低着头,大气都不敢出。
“你们方才说什么?到底怎么回事,给我从实说来!” 崔桓的声音低沉且带着十足的压迫感,在廊道上回荡。
孙伏哆哆嗦嗦地将自己听闻的事情经过一五一十道出,每说一句,都偷偷抬眼瞧一下崔桓的脸色,只见崔桓的眉头越皱越紧,眼神愈发冰冷,仿若能结出冰碴。
待孙伏说完,崔桓一言不发稍作思忖,他脚尖轻点地面,如一只敏捷的黑豹,身姿轻盈地飞起身跃上屋顶。
月光洒在他身上,勾勒出坚毅的轮廓。
“段英郎君是怎么了?”说的是大少夫人啊,郎君怎么如此着急?
“方才的事不要透露半分,郎君的事你管听吩咐便是。”段英内心止不住叹气。
崔桓在屋顶上几个辗转腾挪,瓦片在脚下发出轻微的声响,很快便抵达了祠堂。
他俯身蹲下,小心翼翼地掀开几片瓦片,朝祠堂内望去。
映入眼帘的景象却让他微微一怔,哪有什么罚跪祠堂的场景,知知和小蕊主仆二人正躺在地上,睡得正沉。
昏暗的光线中,知知的面容略显疲惫,眉头微微蹙着,似在梦中也不得安宁。小蕊蜷缩在一旁,紧紧依偎着知知。
崔桓心中一阵心疼,轻轻叹了口气,他怎么舍得让知知在这冰冷坚硬的祠堂地面上受苦。他迅速转身,沿着来时的路径,又几个辗转回到墨韵居。
一进院子,他便急切地吩咐段英:“准备几套厚实的床褥棉被,动作要快!” 段英见公子神色焦急,不敢多问,立刻小跑着去准备。
不多时,段英抱着床褥棉被匆匆赶来。崔桓接过,再次带着段英朝着祠堂奔去。
到了祠堂外,崔桓寻到一处隐蔽的窗户,两人先后从窗户翻了进去。
祠堂内依旧昏暗,崔桓轻手轻脚地走到知知主仆身旁,生怕惊扰了她们。
他半蹲下身,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一件稀世珍宝。他微微探出手,一只胳膊缓缓穿过知知的后背,另一只胳膊轻轻揽住她的腿弯,稍一用力,便将知知稳稳地抱了起来。
掌心贴着知知的衣物,能感受到那布料底下皮肤的柔软与细腻。微微起伏的呼吸,让他的手也跟着微微颤动。
他明显感觉到她纤细的腰身,仿佛轻轻一握便能将其环绕,手上的力度不自觉地又减轻了几分,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,就会弄疼怀中的人。
知知身体散发的温热,透过他的手掌,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,仿佛一股暖流,首首地涌入他的心底,让他的内心变得无比柔软。
段英在一旁垂着头铺被褥,生怕看见郎君有什么意外之举。铺好后,他微微侧身示意崔桓将知知放下。
崔桓轻轻弯腰,把知知安置在床褥上,又细心地为她掖好被角,让她能睡得更暖和、更安稳。
崔桓目光扫过一旁躺着的小蕊,微微扬起下巴,“交给你了。”
段英走向小蕊,他学着郎君的样子,小心翼翼地将小蕊抱起,只觉小蕊身形轻盈。段英红着脸,目光始终放在远处,不敢多看小蕊一眼,快速将她放到床褥上。
无视段英的崔桓半蹲在地上,手指轻轻擦过嘴角蹭花的口脂,软嫩的触感让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。
安置好一切后,崔桓和段英又悄然从窗户翻出,消失在夜色之中,只留下祠堂内,知知主仆在温暖的床褥上,继续着她们的梦乡 。
主仆二人安稳稳地入睡,崔家其他人却安生不了。
集福堂里,崔老太太着素色寝衣倚靠在床上。她半眯着眼手里的紫檀木佛珠来回转动,嘴里不停低声念经。王妈妈垂首在床边讲述今日丫鬟眼线传来的事情。
“大夫人去的时候没等到大少夫人,就先走了,大少夫人租了辆马车赶过去的。到赵家后也大夫人带着郭姨娘与其他夫人交际,大少夫人就首接去了赵家少夫人的院子了。”
王妈妈抬眼看了看老太太,见她没有动作便继续说道“等宴席开了以后,郭姨娘就出言与撒少夫人聊了两句,言语间不知怎么就提到了大郎君,说到了子嗣的事儿....”
“在外人面前说这些话干什么?”崔老太太开口,语气里满是对孙媳和姨娘的不满。
“那丫鬟说,当时大夫人也是气急了,就大声呵止了,谁知道声音太大把别人都惊着了。”
老太太睁开眼,手里也停了下来,“这个郭氏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。”
“老太太莫生气,小心气坏了身子,大夫人也是护子心切。”
“这是给崔家闹了多大的脸面,现在保不齐整个禹州都在笑话崔家媳妇不上台面!”郭氏越来越不像话了,仗着致儿出息,就不把自己放眼里了。
“现在大少夫人己经被关进祠堂思过了。”王妈妈适时开口。
“明日一早你亲自去一趟,让郭氏自己把人放出来,外面要是再传出崔家苛待媳妇的话,就让她去跪祠堂。”让孙媳关一晚,也算是罚她不维护崔家名声了。
“还有叫郎中再替致儿院子里那两个姨娘看看,进府这么久都没消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