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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章 阴阳市

执掌风 和谐墨客 2676 字 2025-04-01

中元节的纸灰飘到第三进院落时,苏璃正在教豆娘扎荷花灯。芦苇秆劈成二十西根细条,暗合二十西节气,这是娘亲生前中元祭祖的法子。"灯芯要用陈年艾草搓,"她将灯架浸入槐花汁,"如此亡魂循着药香,便不迷途。"

姜蝉衣突然掀帘而入,苗银耳坠叮当作响:"西城门贴了告示,今夜宵禁。"她指尖金蛊虫吐出半张焦黄纸片,正是天机阁的"阴阳市"入场券——纸纹里嵌着人发,墨迹混着尸油。

玲珑默不作声地展开包袱,里头是三套丧服。素麻衣襟用靛蓝线绣着符咒,针脚是苏璃娘亲独创的"隐针法",日光下只见寻常纹样,烛火中却显星图。

戌时的护城河漂满河灯,苏璃混在哭丧队伍里数着石板。第七块青砖突然松动,露出向下的石阶——阶面刻着《目连救母》的戏文,每一折都对应星宿方位。

"三位姑娘是走水路还是旱道?"引路婆子咧着镶金牙的嘴,手中铜钵盛着黍米。姜蝉衣弹入粒金蛊卵,黍米突然爆成烟花,现出"坤卦"纹路。婆子脸色骤变,躬身递上三枚玉蝉:"贵客走天梯。"

所谓天梯竟是架巨大的水转纺车,檀木轴心上刻满《天工开物》的织机图。苏璃握紧蚕蛾琉璃珠,听见虚空传来巫月的叹息:"这是用巫族女子的脊骨造的。"

阴阳市开在废弃的漕运码头,三百盏人皮灯笼照得江面血红。天机阁的摊位摆着具青铜浑天仪,每个星宿位都嵌着玉蝉。姜蝉衣突然攥住苏璃手腕:"看东南角!"

十二名戴傩面的舞者正在跳"牵丝戏",关节处银线泛着磷光。领舞者袖中飞出匹鲛绡,苏璃瞳孔骤缩——这正是娘亲失踪前夜织的那匹,右下角还沾着她儿时打翻的胭脂!

"咚!"更鼓响过三声,所有摊位突然收起。阁主江无涯立在船头,黑袍上的星图竟是用婴儿胎发绣成:"今宵拍卖的,是巫族圣女的左手骨。"

苏璃的蚕蛾突然暴起,扑向呈拍品的青铜匣。江无涯袖中飞出七枚铜钱,在空中布成北斗阵。姜蝉衣甩出苗银腰链缠住铜钱,却被反震得口吐鲜血:"是七煞锁魂阵!"

玲珑突然撕开丧服,心口星宿烙痕发出紫光。她跃上祭台咬破指尖,在青铜匣上画出苏璃娘亲教的止血符——这本是救人的医术,此刻却成破阵关键。匣盖炸开的刹那,苏璃看见所谓的"圣物",分明是自己幼年换乳牙时掉的臼齿!

"好个偷天换日!"江无涯冷笑,傩面应声而裂。苏璃终于看清他的脸——竟与谢云洲有七分相似,只是眉心多出枚玉蝉。

混战中,苏璃被逼到江边。怀中的蚕蛾琉璃珠突然融化,巫月的声音在惊涛中响起:"还记得《天工染经》里的碧浪纹么?"

她咬破舌尖,以血为染料在江面画出波纹。江水突然逆流,将天机阁的船队冲得七零八落。姜蝉衣趁机撒出金蛊虫,虫群扑向浑天仪,啃噬出"虚伪"二字。

江无涯欲逃时,玲珑的银锁突然化作枷锁。苏璃扯下他眉心的玉蝉,蝉翼内侧刻着行小字:"景泰三年,谢氏云洲购女童三十,充作巫族余孽。"

五更天的梆子声里,三人回到染坊废墟。姜蝉衣用苗药替玲珑处理伤口,忽然指着房梁:"你们看!"

朝阳穿透破瓦,在积灰的织机上投出光斑。斑痕随日影移动,渐渐拼成《璇玑图》缺失的"思"字——正是苏璃娘亲笔迹。蚕蛾停在那方未完成的婴孩襁褓上,突然吐出金丝,将"虎头"补成完整的白虎星宿。

苏璃着娘亲的织云梭,忽听门外传来童谣声。豆娘举着新扎的荷花灯跑来,灯上不知被谁添了句诗:"莫道蚕娘无虎胆,敢教天孙换新裳。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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