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031章 又被告了
太阳还没上班，百官己经站在了太极殿。
李世民刚一坐稳，没等孙寺人开口，魏征率先站了出来。
“圣人，臣有本奏！”
李世民“嗯”了一声，“魏卿今日又要弹劾哪位尚书？”
此言一出，人群中的戴胄立马老脸一红。
魏征自然听出圣人的戏谑之意，他沉声说道：“长安城内，肉价飞涨，从斗米半斤涨至斗米不足二两，如今百姓食之不起，如此下去，民生必乱，请圣人严查。”
“哦？竟有此事？”
李世民问道：“戴胄来了没有？”
“圣人，冤枉啊……”
戴胄一个滑跪首接越过魏征，“圣人，城内最近有人大肆购买生肉，以至于肉行无肉可卖，生肉量少，无法弥补需求，肉价自然上涨，臣己经下令从其他地方购买征调，以满足城内百姓需求。”
李世民看向魏征，“魏卿也听到了，肉价上涨只是暂时的。”
戴胄暗自松了口气，心中则把魏征九族问候了一遍。
“戴大人心思浩敏，裁决果断，只是臣还有事要奏。”
“说吧。”
李世民己经习惯了。
魏征道：“臣走访肉行商贩询问百姓，得知城内大肆购买生肉者，乃是东市安平皂行，臣还听闻，圣人未经中书省，封安平皂行掌柜为安平男爵可世袭，后又加封其安平子爵……臣以为，那安平皂行掌柜年不过十六，乃灞水赵家庄庄户，虽有献犁之功，却无经世之能，如今城内肉价飞涨，实乃此人骄借天恩，胡作非为所致，此为人祸，请圣人明察！”
能站在太极殿的，那个不是八巧玲珑。
安平皂行是谁的，大家心里都清楚。
魏征此番话，针对的是谁，大家也都明白。
“圣人，臣亦有本奏。”
“崔卿莫不是也要奏告那安平皂行？”
崔宏道：“臣听闻安平皂行所产香皂，不仅可以净手，洁身，亦能充当净口之物，臣以为此物若是能普及天下，必有利于万民。”
“臣附议，开春时，臣曾听道于孙神医，神医曾曰‘防疫于口’，若是能将香皂普惠大唐，可减瘟疫，可活百姓。”
李世民看着下面众人窃窃私语，很快，又有人站了出来。
“臣和崔大人看法一致，并且臣这段时间试图让人研制香皂，目前己有进展。”
卢岐正瞥了眼崔宏，从袖子里摸出两张纸。
“圣人，此乃臣研制香皂秘方，请圣人过目。”
孙寺人一路小跑接过配方。
李世民装模作样看了一眼，问道：“此物与安平皂行所产香皂有何区别？”
“别无二致！”
李世民皱起眉头，“朕看这上面，研制香皂需要白肉炼油……”
“卢卿，莫非城内肉价飞涨，也有你的缘故？”
卢岐正请罪道：“臣一心只想摸索出香皂配方，未想其他，如今回想起，最近臣确实命人购买不少生肉，臣有罪，请圣人降罪！”
“卢卿忠心赤诚，何罪之有？”
“既如此，那就按照崔卿所言，早日将香皂推广至十道之地，若是有什么困难，可以多跟何御医请教。”
“臣领命。”
李世民面色有些疲惫，他摆了摆手，“好了，没事就散了吧。”
魏征上前两步，“圣人，那安平子爵号召百姓近万，不舍昼夜，谋取私利，此等窃国盗民之径，圣人不可不察！”
“竟有此事？”
李世民面色一凛，“孙寺人，此事可为真？”
孙寺人急忙说道：“奴婢有所耳闻。”
“这么说是真的了？”
孙寺人瞄了眼魏征，说道：“奴婢所闻，和魏大人所述有所出入。”
“讲！”
“喏，安平子爵号召近万人在灞水东岸大兴土木，确有此事，奴婢听闻安平子爵许诺给所有人一日三餐，且每日每人工钱五文，有家眷者下工后，可根据家眷数量携带口粮回家，此外庄子上从城内请了大夫，若有风寒伤患，亦可免费用药。”
“奴婢粗略算过，这些人单日所需银钱约两百贯，皆由安平皂行支出。”
李世民嘴角抽搐。
魏征沉声说道：“圣人，那庄子离长安不过十里，安平子爵此等笼络人心之行，险恶至极，不可不察。”
崔宏略作迟疑，上前说道：“臣附议。”
卢岐正义愤填膺道：“圣人，臣也听闻，那安平子爵行事乖张，圣人赏其食邑，此乃天恩，其不感天恩，反倒扬言此后不再收庄户岁赋，岁赋一事乃国法祖训，若是放任，必然引得其他人争相效仿，如此下去，民心不稳矣。”
“臣附议，岁赋乃是国法，若是百姓没了岁赋，如何能安心事农？若百姓不再用心事农，粮生何处？民不事农，易出祸乱，国本动摇，届时无需那突厥，吐蕃，我大唐万世基业，危矣！”
此言一出，平日里不怎么发言的武将们也品出味道来了。
你安平子爵不收岁赋，你想做好人，可是我们怎么办？
于是乎，太极殿乱作一团。
向来一说就吵的众人难得保持了一致性。
孙寺人眼巴巴的看着李世民，显然，这件事出乎了他的预料。
李世民抬手示意众人安静。
“诸卿说得不无道理，这安平子爵仰慕天恩，不思报国，着实可恨，着中书省杜如晦亲督，民部戴胄亲查，你二人务必彻查此事。”
戴胄急忙说道：“臣领命！”
“好了，房玄龄留下，其他人散了吧。”
后殿。
李世民面沉如水，这次林凡做的事确实有些过了，让戴胄去敲打一下，不然日后不知道还要生出什么乱子来。
“大家，房相到了。”
“让他进来。”
房玄龄老实巴交的站着，李世民不耐烦道：“商部一事如何了？”
“臣失职，商部还在商讨。”
“商讨需要商讨两个月？你不用跟朕绕圈子，朕可以明确告诉你，本来这个商部有没有，朕不在乎，但是现在，必须有。”
“圣人，商部一事干系重大，单说长安，城内盐行三十七处，其中牵涉官员半数，最大的齐业盐行乃是齐国公所属，还有卢国公，翼国公等均有盐行经营，圣人，老臣无能。”
李世民叹了口气，经营盐行不用动脑子，盐又是必需品，以至于成了武官必备。
他道：“对于那安平子爵，你如何看？”
房玄龄沉吟道：“圣人封赏，实乃天赐，只是臣听闻安平子爵获田两千余亩，其中永业田半数，又食邑一千两百户……这个赏赐，是不是太大了？”
他道：“元年圣人封齐国公，方才食邑千三百户，翼国公千户，卢国公八百户，而今一个子爵，食邑之数堪比当朝国公，臣以为不妥。”
“房相也说了，那是元年，如今乃三年，封赏一事莫要说了，总不能叫朕再下旨要回来吧？”
“是。”
